四个月后,最后一架美军运输机盘旋在法国领空边缘,机舱内的军官回望逐渐模糊的地面,喃喃道:“我们还会回来。”可这一等,便是半个多世纪。至今,法国仍是西方世界里唯一没有美军常驻的强国,任凭美国软硬兼施,始终固守主权底线。
二战后的欧洲满目疮痍。当美国以“防御苏联”为名,在英、德、意等国广布军事基地时,作为战胜国的法国却处境尴尬:全国75%的铁路瘫痪,工业产量仅为战前一半,连政府大楼的窗户都用木板封堵着弹孔。
更刺痛法国人尊严的是——美军坦克就停在凯旋门下,北约总部盘踞巴黎,法国舰队竟需听命于美国将领。
“这哪里是盟友?分明是殖民!”戴高乐在一次内阁会议上拍案而起。1959年,他拒绝美国在法国部署核导弹;三年后,他撤回大西洋舰队指挥权。当美国以削减援助相威胁时,这位身高1.98米的将军冷笑回应:“法兰西的命运,只能掌握在法国人手中。”
1965年,北约部长会议在巴黎争吵不休。美国代表要求扩大核武器控制权,戴高乐当场离席。次日清晨,法军坦克突然开进北约指挥部周边街道,士兵用焊枪切开大门铁锁——法国要收回自己的军事主权。
美国震怒。五角大楼暗示将制裁法国经济,中情局策划政变流言四起。但戴高乐完全不慌。因为1960年沙漠中的核爆蘑菇云,让法国成为全球第四个拥核国;冷战白热化之际,他公开访问莫斯科,与勃列日涅夫举杯共饮。所以,美国也不敢逼太急,害怕法国倒向苏联。
更关键的是,美国深陷越南战场,已无余力压制欧洲变局。1967年3月14日,美军基地的星条旗在《马赛曲》中最后一次降落。
撤军后的法国开始疯狂发展军事,潜射导弹钻入大西洋深海,幻影IV轰炸机挂弹巡航:阵风战机、勒克莱尔坦克相继问世,装备自给率超90%;在加勒比海、非洲等地建立12处海外基地,甚至把军队派到美国家门口。
当2009年法国重返北约时,国防部长莫兰强硬声明:“我国领土永不接受外国驻军!”美军谈判代表悻悻而归——此刻法国军费开支已居全球第五,核弹头数量足以抹平任何来犯之敌。
2019年,爱丽舍宫再次震动欧美。马克龙在接受《经济学人》专访时直言:“北约正在脑死亡!”他力推组建欧洲联军,甚至邀请德国联合开发六代战机。五角大楼连夜派特使赴巴黎游说,却被晾在会客室三小时。
尽管“欧洲军”构想因东欧亲美势力阻挠暂缓,但法国驻非部队仍在萨赫勒地区独立反恐;其售往希腊、埃及的阵风战机,更抢走美国军火商百亿订单。
当英军基地飘着星条旗,德军机场停满F-35战机时,唯有法国军营上空,红白蓝三色旗始终孤独而骄傲地飘扬。真正的独立,从不需要他国刺刀守护。